比起一般婦女,我的生涯算是變化較多的。這些變化當中,一部份來自不可抗拒之外力;一部份來自內心渴望活出自己。
童年愚鈍,母親解釋為:「小時候發高燒,把腦袋燒壞了。」初中迷上梁祝,全班有三十五人留級,我是其中之一;寂寞的十七歲,也曾有想死的念頭;婚變後,寄情於社團的姊妹情誼,又因組織內鬥,使自己身心崩潰……。可以說,一個女人可能遇到的挫折,我都體驗過了。
過去,遇到挫折時,不免怨嘆,婚變時,我質疑老天:「好女人怎會有如此下場?」但離婚後,我明白世俗所認為的不圓滿,也許正是靈魂最圓滿的課題。婚姻值得體驗,但對每一個人而言,不盡然是必要的。
離開晚晴後,沒有整理好內心創傷就投入新工作,受到雜念干擾,進行了幾個活動企劃都不理想,內心徬徨失志。
有一天黃昏,看卡通影片《賣火祡的小女孩》,女孩在劃完最後一根火柴取暖時,凍死在雪地裡,為生存奮鬥的我,端著飯碗,卻哽咽到無法進食。
於是,我用「不做」來向天地抗議。從一九九二年到一九九六年,有五年時光,什麼都不做,每天躺在地板上看雲,思索我是誰…….,活著,是為什麼?
那是我一生中第一次不抗拒、不造作,如實地接受生命,隨緣度日,打禪七,參加內觀禪十;第一次體會到,可以不必用「做什麼」來證明我的存在。
經歷過這樣的生命轉折後,我學會跟自己相處,也使我能夠在別人生命轉折的低潮時提供經驗,幫助一些渴望向內探索的人。
一九九七年我開始教占星學,從占星學的角度來回溯我的一生,覺得非常有趣。當行運的天王星在天秤座時,進入我的第三宮,我在中國旅行社工作;行運的天王星在四宮天蠍時,我的婚姻有了變化;當天王星在五宮射手時,我到射箭場工作;爾後,因報禁發放而進入報社;天王星在六宮水瓶時,我教占星學,帶領身心靈成長班;現在海王星進六宮,我開始帶<光的課程>。
這些印證讓我領悟:生命的機緣,在該來的時候就會來,不必刻意操控,只咬把自己準備好,注意自己的起心動念,接受生命的無常,不論是絢爛或平淡,我衷心期盼的,是一種充滿創造力能夠與人分享天賦與愛的生活。
從去年起,我定期跑花東地區教學,有時候內心質疑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辛苦?但是,我在當地婦女的渴望中看到意義,支持我繼續下去。在埋怨奔波的同時,忽然覺照到自己內在隱藏的動機—透過旅行,從例行生活中抽離。
心念是一切的源起,我是創造之始,每一個起心動念都創造出一種生活方式。
所以,放下對生命的掌控、擔憂或恐懼不安,在心靈播下種籽。這個種籽是充滿愛、願意與人分享生命喜悅的心念,好好地維護這個心念,然後,在寒風吹襲的嚴冬,想像開滿繁花,一大片嫩綠的春日草原。